今天我去听了他的Live。
11排9,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。
我的位置非常好,直对着他,还能看到整个乐队的人。
现在是11:51p.m,时间的车轮刹不住闸,这一天又要翻篇儿。
我在凉凉的晚风里慢吞吞的走着,路过大雁塔,路过芙蓉园。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路,是我最喜欢的时间点,整条街上没什么人,我哼着莉莉安,哼着六层楼,任风扬过我的头发,任风吹起我的衣摆,跳上空荡荡的车,走空荡荡的路进空荡荡的院子,回到空荡荡的家。
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。
胖子比去年初夏我见他的时候头发长了些,他说自己有家属了。
胖子说,唱首我的成名曲吧。前奏响起来,却不是董小姐。
——是万晓利的陀螺。
第二首是关忆北。
他说,其实不是什么去他妈的爱情,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情,歌词唱错了。底下一片笑声。
之后是连衣裙和梦遗少年。
紧接着就是这首,永光。
他说,我有一首歌,要送给我一个老朋友。我这个朋友,现在不玩儿音乐了,可我希望有天,他能回来。
他念出永光两个字的时候,我一下就想起冬末夏至一开始,张永光的那段旁白。那是零几年,他一字一字的,念出自己的名字。坦白讲,张永光的嗓音是不太适合民谣的,我也坚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搞音乐。但,他搞过他热爱的事儿,挺好的。
少年时候的梦,做过了,就很好了。
美人和平淡日子里的刺过后,胖子唱了尧十三的瞎子。贵州话听不太懂,我想起尧十三,总是那首北方的女王。
过渡曲是卧龙吟和南平晚钟,胖子唱的,别有一番风味。
之后说来了个重量级人物,挺重量的,至少对我来说——是旅行团的keyboard,韦伟。韦伟上台了,胖子说,你想弹哪首就哪首,于是前奏响起,莉莉安。
韦伟下台之后,胖子说,我搞音乐的前期,认识了很多才。比如马頔,比如尧十三,比如韦伟。是啊,麻油叶对我来说,简直是民谣史上又一个里程碑;而如果没有韦伟,就不会有我最爱的这张《安和桥北》。
胖子接着唱了六层楼,鸽子,斑马斑马,故事就要走到尾声了。
董小姐倒是没上次那样万人大合唱的情景,但胖子把董小姐唱成摇滚,真心是挺惊喜的。我喊他,“牛逼!”底下都是男的在喊,我要给你生孩子,胖子笑,说怎么回事儿啊,都是男的,我记得那是重庆,怎么是西安啊,我们就跟着哈哈哈。
倒数第三首歌,是他高中时候写的。他说,原本黑历史拿出来,我也怪不好意思的,但是人活着,不就是纪念纪念纪念,再纪念吗。
嗯,活着,就是回忆过去, 做少年时的梦,缅怀走了不在回来的东西。
他说,最后一首歌之后是有安可的,但我就不返场了,直接连着唱了啊。
扎尔从鼓架走下来,走到红漆大鼓那里
前奏响起来,我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——
安和桥。
值了。
当时我脑子里就这么一个想法,安可前最后一首歌是安和桥,我这四百八,值了。
他唱的时候,我脑子一片空白,现在再没别的记忆,只有扎尔打鼓的节奏,两下中间,一下旁边;各两下中间,一下旁边。
在台下站了两秒,象征性的安可后胖子说,“本来不该有安可的,可我好不容易混到这么个舞台,也挺不容易的,怎么着,也得来一下。”
安可曲是那一年。唱完后老宋喊了一声,“许巍万岁!”
灯光亮起来,我忘记拍照。就那样茫茫然的起身,心里鼓胀的全是幸福感,走出音乐厅。
我想起周云蓬在《绿皮火车》里写,为什么写乐评的很少有女人,那是因为她们一旦批评了某个人,最后总会被那个人勾了魂,成了人家的人。
大概,还能爱他一阵子。
比好妹妹要长。
民谣万岁。
晚安。